薄荷飞飞兔

一只会叫的圆嘟嘟的兔子!!会晕会揉肚皮!!

【2019哪吒生贺24h 14:00】金蔷薇

【哪吒生日24h 14:00】金蔷薇(哪吒/你)

上一棒13:00  @想吃(看简介↓)  

下一棒15:00  @寒冷冰魄 

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?

我给你贫穷的街道、绝望的日落、破败郊区的月亮。

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。

 

每一个刹那,每一个偶然投来的字眼和流盼,每一个深邃的或者戏谑的思想,人类心灵的每一个细微的跳动,同样,还有白杨的飞絮,或映在静夜水塘中的一点星光——都是金粉的微粒。

  我们,文学工作者,用几十年的时间来寻觅它们——这些无数的细沙,不知不觉地给自己收集着,熔成合金,然后再用这种合金来锻成自己的金蔷薇——中篇小说、长篇小说或长诗。

 

 

 

Y,某三线小城X市普通的高三学生,每天的日常不可谓不规律。从七点十五正式开始上课,到九点五十晚自习结束,这些时间都不属于她自己,而是埋没在成堆的书与试卷里。唯数不多自由的时间呢,是六点五十出家门以后的煎饼果子,和晚自修结束后的晚班公交。

在清晨冷冽的空气里,她的眼睛总是四处寻找着谁的身影。

 

每天大概会有五六十个陌生的人从她眼前经过。由此推算,高中的这两年她遇见的陌生人有不低于36500个不同的人。在这36500个人中,大约一半是异性;这18250个男人里,大概只有9125个人处于15~35岁之间。这9125个中,只有3700个形容整洁没有乱七八糟的胡茬;3700中,185个是有一定魅力能够让人多留意两眼;只有30个可以用“帅”形容;只有5个会让人眼前一亮;不过,能够让她即使在吃着自己最喜欢的煎饼的时候也移不开视线的,只有一个。

 

李哪吒。

他的名字。

 

他十八岁(和她同级),穿着口袋一般宽大的运动服却在麻木的人群中中鹤立鸡群。身高175(比她要高13cm,她差不多到他的眼睛);体重60kg(他的体重偏轻,体格略微有一点单薄),他总是戴着一副耳机,白色的线隐在立起的运动服领口。他很少发出任何声音,沉默地如同冬天的空气。

 

他学理科,在文科出身的家庭中显得格格不入;父亲李靖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,治安维稳,却意外写得一手好文章;母亲殷素知是大报社的一线记者,总是风风火火的奔赴在采访前线上;一些一针见血的问题往往让虚与委蛇的受访者噎住;头条上笔锋凛冽的聚焦社会热点的社论往往出自她的手笔;至于两位双胞胎哥哥,一位是有名考古教授的得意弟子,一位是初出茅庐却已经小有名气的律师,皆不是凡人之辈。有时同学们也会在背后嘀嘀咕咕羡慕他家——可Y有时候会想,他的家会不会很空?毕竟,他的家人的职业没有一个允许可以长久的陪在幼子的身侧,陪他度过成长时光。

提到他,他的同龄男生总会故作不屑的撇撇嘴,伪装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掩盖内心一点点的嫉妒与不甘,却说不出一个他的缺点;而女生们总会脸红一小下,可能会扭过头去掩饰那一点点的害羞。“他美得像是画里的人。”她们悄悄说。

 

可是,他总是一个人。身处喧嚣的人海也好,肃静的队列里也罢,你一眼就能看到他。他周边像是有实体化的孤独,一层小小的结界将他与世界分开。他的嘴角平滑地像一条直线。

 

 

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。

 

 

一天早上,她昏昏欲睡,却被冷风吹地一个激灵精神起来。她看到车载TV罕见的换了一个内容——今天的内容是可爱猫猫摔倒,可爱猫猫翻滚,可爱猫猫打架。她看得目不转睛,内心疯狂尖叫。“太可爱了吧……”她无意识地说,要下车了眼睛也还黏在屏幕上,结果一个刹车撞上了站台杆子。“嗷,痛痛痛……”Y捂住自己的额头,欲哭无泪。肯定要肿了。

她听见一声很小声的笑声。李哪吒很罕见的笑了,他的下巴微微放松,嘴角上扬,眼睛里含的都是笑意。注意到她的眼神,他立马拉下嘴角回复平时的状态,飞速扭过头。她却一瞬间怔住了,那小小的笑容像是火苗,点燃了他的明艳。

 

而此刻陷入爱河。

 

 

“在琥珀色的眼睛弯弯的那一瞬间,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风景。”她用自己不多的语文素养造了个句子,郑重地写到自己的日记本上,几乎忘记了脑袋上的一个大包。

 

“他笑起来的样子明明那么好看……为什么不多笑一笑呢?”

 

在他笑起来的时候,那么孩子气,那么张扬。我觉得世界都亮起来了。我多么想吻上他的双唇,牵住他的手又放开,看他奔跑在风中,笑声远远的与风声一起传来,眼睛清澈像跳动的火焰,明亮又鲜活。

 

我大概是喜欢他的吧。

通常,女生总是更矜持的那个,她们含蓄而不愿声张,暗恋谁也把谁放在心尖最柔软的地方,只在听见他的名字时,嘴角溢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
 

而喜欢又是一件那么轻松又那么沉重的事情。

不知不觉你开始在意他的小事情,在远处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,你也突然抬起头来;在排行榜上看到他的名字,你会悄悄地比较自己和他的差距,内心不服气的还想要再努力一点超过他;分卷子的时候,你会有那么一点想把自己和他的卷子叠在一起;走到操场的时候,你会留意他是不是在打篮球,看着他矫健的身影;放学的时候看到他路过窗前,你会飞快地收起自己的东西,假装自己也是顺路,和他沉默的走过一小段路——尽管你知道他并不认识你,你不过是一个陌生人。就是这样渺小的喜欢。

 

连同早上的早起,因为可以在公交上看见他,也变的令人愉快。

 

 

“这一个普通又乏味的冬日清晨,连同从今以后的每一个早上,只要能在公交车上遇见你,就不一样了。你让每一个早上都变得如此特别。”

 

 

 

尽管从来没有说过话,她却在心里演练好了——

或许会在哪一个清晨,终于鼓起勇气,向他搭话,只是简单的谈论学校,然后渐渐演变为长对话,能够互相问好。

 

可是,一旦上了车以后,看着他白净好看的侧脸,安静的戴上着的耳机,积攒起来的勇气又渐渐消散了。

 

 

 

临近高考前的一个下午,学校要开成人典礼,取消了晚自习。已经是五月末了,天气早已经转成暑期绵郁的热。电风扇吱吱呀呀地转,她的白色校服衬衫也被汗湿了。

 

夕阳下的影子被拉长,她孤独地踩着电线杆的阴影,假装自己很快乐,一点都不紧张。

 

她看到看台上有一个人。他蹲在座位上,肩膀稍微的在抖动。犹豫了一下,你还是走了过去。

 

有的时候,那一个背影便足以写下所有的悲伤。

 

她从包里掏出一大包纸巾。伸出手,拍拍那人的肩膀。

他抬起头来。他哭了,眼睛通红,睫毛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珠,因为不愿意发出声音,嘴唇咬的通红,鼻尖也染着一抹红。明明是平日里那么强势的男孩子,哭泣的样子却让人想捧在心间上疼。

你在心里打过无数遍的草稿,关于你们的第一次对话。却在此时张口结舌。

 

她突然想起,下午操场上里那一个显眼的空位。

 

学校要求,成人典礼上,家长牵着学生的手,行走过那象征成年的一道门。下午的阳光很灿烂,音乐很煽情,门上的假花也很俗气,明明知道是套路化的流程,你还是牵着妈妈的手,在门下哭了。大家都泣不成声,即使是最调皮的男生眼睛也有一点点红,吸着鼻子不说话。妈妈没哭,轻轻的拍了你一下,捏了捏你的肩膀。你和一脸欣慰的爸爸击了个掌。

 

走过这道门,我们就长大了啊。

 

你回头,看到李哪吒一个人孤独的走过了那扇门。他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,控制着自己不要太难过,迈着很快的步子走了过去,双手插在宽大的校服裤的兜里。

 

你听见有人窃窃私语。

 

于是他所有的不合群都有了解释。

 

那一瞬间,你觉得他仿佛下一瞬就要哭出来。

 

你甚至想要冲上去陪他走过这段短短的路,牵住他紧握的手。

 

但你没有。

 

李哪吒的家长几乎从来不出席他的家长会。

 

没有人给他开家长会。他妈妈在中东跟进一条焦点新闻,爸爸在为重案忙的焦头烂额,两个哥哥一个在深山野岭里挖土,信号都不通,另一个在CBD连轴转,当然有心无力。

 

“别哭啦……别哭啦好不好?“你把餐巾纸递给他。他有些窘迫。你拍拍他的肩膀,此刻的他卸下了防御的重甲,脆弱而易碎。

他接过纸巾,把眼泪使劲擦掉,又把头埋进双膝之间。“丢死人了……“

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我不太会说话……觉得不开心的话,哭出来就好了。”他没有言语,吸了吸鼻子。

 

“明明你笑起来那么好看……我想看你笑起来的样子。”这样的话也只敢在心里悄悄讲出来。

 

远处是沉下去的夕阳。浓烈到饱和的红色,在灰蓝色的天空上烙下抹不去的印记。学校的建筑被余晖染地很温情。

 

我想我可能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快乐。他很低声地说,自己的家人很少关心他,永远都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忙。母亲即使想要关注他,也只是视频电话。他们从小学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参加过家长会,表扬也好批评也罢,拿过的奖再大,挨过的批评再严重,他们也只是给老师打个电话。

这是最后一次要求亲子共同参加的活动,他期盼着他们来。可是谁都没有来。

你安静地倾听着。

 

夕阳一点一点沉下去,月亮升起来,一盏一盏街灯点亮了夜。他不再哭了。却依旧很低落。告别的时候,你想要抱他一下——可这行为实在太过逾越——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。这样的词语在他的忧郁面前苍白无力。

 

 

你晚上熬夜写了一封信。不是情书——你不敢。你在信里告诉他他其实一直都很优秀,同学们也绝不是不喜欢他,总有人悄悄地关注他—只要他回头,那人就在原地等他。这是你能做到的最含蓄地表白了。

 

明天早上就把这信给他吧。你想着,关上了台灯。

 

 

明天早上,稳定的公交车按时到达,你从未这么期盼过。

 

他没有来。

不会昨晚吹风感冒了吧?这么想着,把信封塞进口袋的深处。

下一个早晨也没有来。

你悄悄的问了他们班的同学,得知从那以后他就没有来过学校。

 

好吧。

 

高考结束后,你虽然没有超常发挥,但是也对得起你那昏天黑地学习的日日夜夜。你问了别的班老师他的成绩,得知那进入全省前五十的分数以后,沉默的走开了。

 

老师说:“他考前申请了长病假回家自习了,没想到能考这么好。听说他爸妈也请了假陪孩子高考,就成人典礼的后一天,他妈妈特意从中东飞回来呢。”

 

 

你悄悄的笑了。

 

从此以后联系也没有了,你不再需要早起上学,那班公交所系起的短暂缘分在毕业后画上句号。

 

你所深爱的那个少年,他会记得,那个晚上他到家时看到母亲风尘仆仆的归来,和她温暖的一个拥抱。父亲严肃的表情也有缓和,告诉他这几天晚上他会早点回来陪着他。

那成人典礼的委屈,就不算什么了。

 

 

你的少女心事,和那封永远不会寄出去的信一起,被你塞进了抽屉。

 

 

这本来应该是写一个温柔的故事,一个得偿所愿的故事。

 

按照一般少女小说的套路,或许他也在悄悄地看着你,直到毕业在樱花树下你鼓足勇气祈求他衬衫的第二颗扣子,他会也红了脸颊,牵起你的手,从今以后你们就一直走下去,有甜蜜有争吵却十指紧紧相扣,直到白了头,你悄悄地告诉他自己的少女心事;或者你吞下那些难言的心意,等到长大以后你们再次相见,你还是会再一次陷入爱河——只不过,这一次的恋爱是双向箭头。

 

可是我也知道,生活哪里是小说呢?

 

他毕竟还是不知道你的名字。

你的一腔羞涩无人观赏,成了一场独角戏。

 

他会记得那一个孤独的夜晚你带给他的一星温暖。

 

“ 爱你是我唯一重要的事。有人认为爱是性,是婚姻,是清晨六点的吻,是一堆孩子,也许真是这样的。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?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。 ”

如此便结束了,这个没有完成的故事。

评论

热度(27)